蘋果菓子

天氣大好, 頭頂上一顆熱辣辣的太陽把這六個月來的寒冬一掃而光, 月曆上的春分早在一個半月前就宣稱春天到了, 極北的八戶硬是給我敖到這一兩星期, 才不甘願的把春天還給我. 辦公室裡還是一樣暖氣恆溫在24度, 騎車上班卻終於可以脫卻我的羽絨戰袍, 改穿一般的運動外套, 簡直感動到差點拿香出門大肆祭拜春神. 

午休時, 心情跟著暖暖的天高高的揚著, 決定徒步到附近的超商買午餐. 路程不遠, 騎腳踏車估計3分就到, 抱著散步的打算, 一步一步慢慢閒晃著. 八戶市跟一般城市相同, 估計每年都有一定的工程預算, 花不完也得花完 (這是甚麼邏輯?). 
也許是年度匯報的時期到了? 又或新的年度開始? 這陣子, 這裡那裡周圍路上, 時而不時出現道路施工的警示牌, 這邊一個洞, 那邊一個坑, 早上飆車趕在八點十五前進公司, 好幾次在極速中差點把我連人帶車台彈出去, 不是不驚的!

走過了紅綠燈, 人行道上出現黃黃紅紅的施工牌子, 佔據了整個人行道, 估計是某個下水道工程之類. 施工範圍的安全網外另排起小小一道圍欄, 它平行的向外拉了個半圓,  暫時佔用一部分的車道, 畫出的空間剛好夠讓行人通過施工區塊, 再接回人行道上.
短短不到2 公尺的臨時通道中, 站著一位施工伯伯. 螢光橘的工作背心, 白色安全帽, 手裡帶著工作用粗棉手套,黑黑灰灰不知跟著他一起奮鬥了多久, 脖子上一條白毛巾, 在太陽底下非常搶眼. 施工伯伯的臉有深深的皺紋, 長時間在戶外工作讓他的皮膚曬的鈾黑, 讓我想起在南洋海島上的漁民, 又或是一線釣的黑鮪魚達人. 
看到我到走近, 他給了我一個親切的笑容, 伸出右手擺出了一個引領的姿勢, 帶著我走過這一小段臨時搭起的走廊, 不忘回頭對我說 : 小心你的腳步. 然後笑笑的看我步回人行道上. 雖然只是短短5秒左右,卻讓我整個心感動起來. 

這是怎樣的敬業精神, 讓一位在太陽下, 一站7-8小時, 守著2公尺不到的臨時道路, 用笑容帶著每個經過的行人從這端到另一端, 像是守著自家小孩般, 深怕他們不小心絆倒或是受傷, 眼睛看著路, 注意著來者的腳步, 直到每個行人平穩走回人行道上.

回公司的路上, 施工伯伯領我從另一端回到紅綠燈前, 再跟我說了一次; 要小心走好. 我點點頭說聲謝謝, 走到紅綠燈下的我忍不住轉過頭, 拉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對老伯伯補上了一句; 您辛苦了! 我想我看到他眼裡的笑容更深了一點. 在馬路對岸, 我不時轉頭回望, 那件橘色的背心依然在默默守著那一小段路.

而施工中這個牌子, 在我眼裡忽然親切了起來. (笑)